之前,我们阐述了中国为成为电动汽车行业的世界领导者而进行的二十年投资。它讲述的是中国政府、企业和消费者——以及特斯拉——如何齐心协力,将电动汽车从一项研究挑战变为现实。
在众多因素中,中国对精炼电池材料的控制及其先进的电池制造技术尤为重要。如此重要以至于想要从汽油汽车转型的西方汽车制造商如果不转向中国制造的电池将无法达成自己的目标。这就是为什么福特早就计划与全球最大的锂电池制造商、中国电池巨头CATL建立电池工厂。
上周,福特宣布该工厂将在密歇根州推进,但并非没有争议,政治因素仍可能破坏该交易——这证明中国在电池技术方面的优势只会在未来的日常生活中变得更加重要。
但为什么福特首先觉得有必要与宁德时代合作生产电动汽车电池呢?简单的答案是,中国公司已经设法以低成本大量生产优质电池。避免使用中国电池在商业上是不可行的,西方国家的电池企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在规模和效率上与宁德时代匹敌。
正如我的同事Casey Crownhart此前解释的那样,福特的新工厂将专注于制造LFP电池,该电池使用铁而不是另一种主要锂电池(称为NMC)中使用的钴和镍。与在美国和欧洲广泛用于制造电动汽车的NMC电池相比,LFP电池成本更低、使用寿命更长,并且在着火的可能性方面更安全。
但就在几年前,LFP电池还被认为是一种过时的技术,在能量密度方面永远无法与NMC电池相媲美。正是中国企业,尤其是宁德时代,通过先进的研究改变了这一共识。“这完全取决于中国电池制造商的创新,”全球研究公司Wood Mackenzie的电动汽车和电池供应链服务高级研究分析师马克斯·里德告诉我。“这让中国电动汽车电池企业成为一流的公司。”
因此,“中国在电池生产能力方面遥遥领先,基本上领先几乎所有LFP生产,这是现在非常有前途的技术。”里德说。
即使我们谈论的是那些基于钴和镍的电池,中国仍然在该行业拥有据点,因为世界上这些材料的大部分精炼产能都在中国境内。中国大量生产这些上游材料的事实意味着,中国不仅可以合理控制电池生产成本,而且有可能将其作为“人质”,对抗任何依赖这些材料过渡到电动汽车的其他国家。后一种情况一直被认为是中国最重要的工具之一,如果它想反击美国正在进行的扼杀其半导体产业发展的企图。
但甚至在此之前,我们已经看到电池技术在美国和中国变得越来越政治化。
为了使密歇根工厂取得成果,福特从一开始就非常谨慎。它与CATL达成的交易确保了这家中国公司不会获得该工厂的任何股份或控制它的能力。相反,福特只是授权宁德时代的技术为自己制造电池。这也有助于福特的生产有资格获得拜登雄心勃勃的工业政策计划《降低通胀法案》中的补贴。
但当中国已成为美国政治中最具分裂性的问题之一时,这似乎还不够。1月,曾被视为福特电池厂选址的弗吉尼亚州州长退出竞选,称其为“中国共产党的前线”。在福特和宁德时代决定在密歇根建厂后,以对华强硬立场着称的参议员马克·卢比奥公开写信要求联邦政府,特别是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审查这笔交易。
华盛顿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Martin Chorzempa表示,卢比奥的要求可能没有根据,因为CFIUS旨在阻止某些涉及所有权股份、房地产交易或技术移交的商业交易。“我还没有看到任何迹象表明CATL与福特的交易涉及CATL对现有美国企业进行股权投资或让CATL购买任何土地,所以我很难看出CFIUS对这笔交易有何管辖权。”他说。
但卢比奥不会是最后一个将政治带入电池技术行业的权势人物。彭博社报道称,中国本身将在国家安全的基础上审查该交易,担心宁德时代将过度分享核心技术并使中国失去其在电动汽车电池方面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