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里克斯塔(Fredrikstad)是挪威南部一座沉睡的历史古城,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它还是一座矿业城市。Hydrovolt在这里建立了欧洲最大的电池回收厂。
Hydrovolt是由欧洲最大的铝生产商之一挪威海德鲁公司(Norsk Hydro)和瑞典电池生产商Northvolt成立的合资企业。挪威拥有欧洲大陆最成熟的电动汽车市场,该公司将第一家工厂建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Hydrovolt公司的首席商务官安德烈亚斯·弗莱登斯旺(Andreas Frydensvang)说:“我们实际上是要建立一个地上矿井,作为传统采矿业的替代方案。”
弗雷德里克斯塔鸟瞰图
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自2019年以来,挪威的电动汽车的销量占比逐渐上升,它们迟早都会转化为源源不断的废旧电池,这些电池可被粉碎并分离成多种金属成分。挪威海德鲁公司从外壳中提取铝,Northvolt则提取锂、镍和钴等电池金属。如今,电池回收已成为低碳能源时代争夺能源安全的关键因素。
欧盟委员会三月份提出的《关键原材料法案》明确了这一领域的重要性。虽然法国、葡萄牙和英国都有不错的锂矿开采项目,但欧盟自身的矿产资源仅能满足一小部分需求。
因此,电池回收可能是这些矿物质的重要来源。欧盟的一项拟议法律规定本地采矿量应占欧盟关键原材料消费量的10%。同时,根据该提案的最新版本,20%的原料必须来自欧盟内部的回收利用。随着报废汽车电池源源不断,未来几十年内这一来源将越来越丰富。
Hydrovolt公司的弗莱登斯旺:“我们实际上是在创造一个地上矿井”
电池金属回收也是美国政府的优先事项。根据乔·拜登(Joe Biden)提出的以清洁能源为重点的《通胀削减法案》,政府对采购本土电池矿物的激励措施既适用于回收的金属,也适用于新开采的金属,这为电池回收行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美国最著名的电池回收商之一是Redwood Materials公司,该公司也是拜登政府推动清洁技术的最大受益者之一,获得了美国能源部20亿美元的有条件贷款承诺。
该国能源部长詹妮弗·格兰霍姆(Jennifer Granholm)在参观Redwood公司位于内华达州的回收工厂时宣布了这一消息,并称赞该公司将在将“电池供应链带回家”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
中国的回收投资规模令西方国家望尘莫及。挪威雷斯塔能源公司(Rystad Energy)公司负责电池市场研究的Duo Fu表示,中国占目前电池回收业务的80-90%。
北美最大的电池回收厂于今年3月开业,每年可处理3万吨废旧电池和电池生产废料。Hydrovolt在挪威的工厂每年可处理1.2万吨。而中国最大的回收工厂由电池巨头宁德时代的子公司运营,年处理能力为12万吨,同时还有四个规模类似或更大的项目正在建设中,其中最大的项目产能将达到30万吨。
美国政府的大部分支持都是通过前清洁技术投资人吉加尔·沙阿(Jigar Shah)部署的,他现在的任务是通过能源部贷款项目办公室部署高达4000亿美元的联邦资金。
美国最著名的电池回收公司之一Li-Cycle的首席执行官阿贾伊·科查尔(Ajay Kochhar)对沙阿提出的政府大额贷款表示没有把握,他不确定Li-Cycle公司的偿还能力。而沙阿告诉科查尔不用担心,最终Li-Cycle获得了3.75亿美元的有条件贷款承诺。
随后的事态发展证明科查尔此前的顾虑并不是空穴来风。利率上升和成本上升对Li-Cycle造成了沉重打击,迫使它暂停了在纽约州的工厂建设,后续贷款还能不能继续发放都成了问题。自2020年底上市以来,Li-Cycle的股价已经下跌了 84%。
位于弗雷德里克斯塔的Hydrovolt工厂里等待回收的电动汽车电池
这里的根本问题在于时机。在大约十年后,欧洲和北美的电池回收商将开始获得大量的废旧电池供应,从而对关键矿物供应链产生重大影响。但在此期间,雷斯塔负责电池市场研究的Duo Fu警告说,许多回收商都处于“烧钱模式”.
而中国回收商的处境要稍好一些。相比之下,中国的电动汽车市场要成熟得多,回收商已经获得了更多的废旧汽车电池供应。而且,由于中国占电池制造的绝大部分份额,他们还能从当前的生产中获得更多的废旧材料。
在弗雷德里克斯塔,雷斯塔公司首席执行官奥勒-克里斯蒂安·恩格(Ole-Christen Enger)强调:“确保我们在欧洲产品中使用的材料留在欧洲,并循环利用到新产品中。”欧盟和美国的政界人士的最新政策举措也表明,他们也将此视为加强能源安全的重要手段。
但是,这一领域的新公司前路艰难,因为它们要努力建立产能,才能迎接尚需数年才能到来的业务激增,而金融环境对整个清洁技术领域的公司都造成了沉重打击。因此,想要在回收领域占得一席之地,就必须确保有度过未来几年“空窗期”所需的长期资本。